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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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大战，天君派微生出征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是神界第一战神，自然是要去的。
但天君把娅予留下了。
以她的旧伤为借口，看似是好心，实则是将娅予和微生分开。
神界在天君的掌控之下，就算发生了什么微生远在冥海根本无法得知，就算知道也无法短时间内赶回来。
天君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微生和娅予都没想到，本以为是外敌，却不料竟是内鬼。
天君和魔族勾结……呵。
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眼前是快速掠过的云彩，无尽下坠。
少虞闭上眼睛，等待着未知。
忽地。
身体一轻，耳边呼啸的风声在瞬间停止，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眼睫轻颤，缓缓睁眼。
朦胧的混沌中，不远处闪烁着一道光，似是在吸引她过去。
少虞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至那道光前。水波荡漾，似是一面镜子。
指尖轻点。
水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未曾印出她身影的镜子出现陌生的画面。
富丽堂皇的神界，满目疮痍。
众神陨落，魔气四溢。
神、仙、人三界混乱一片，魔族、妖族肆意入侵，仿佛末日来临。
“这是……”
“未来。”
一道清冷女声毫无征兆地在这片空间内响起，少虞转身，对上一张与她相同的面容。
“你是……娅予。”
“没错，我是娅予，但、”她一顿，“我也是你。”
少虞眉头轻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
娅予悠悠道。
“这里是我留下的精神领域，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她踱步走至那面水镜前，看着镜中画面，无悲无喜。
“你所看到的这些是未来，又或者说是你身处时代的很久很久以前。”
少虞：“所以，上古众神真的都陨落了，而且就在这不久之后，是吗？”
“没错。”
娅予叹息一声。
“世人皆以为神是永恒的存在，是漫长时间长河里永远不会变的。但不是的，神也会死，正如这些陨落的神君般。”
“那你呢？”
少虞问。
“你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她不信。
娅予是是自然孕育而出的生物，天生地养，神力无尽，生来便是神。
这样强大的存在，不该这样死去。
“我是死了，但不是在这。”
娅予轻点镜面，镜中画面一变。
少虞看去，只见画面中赫然是方才她在南天门力战魔族，却被天君偷袭打下神界的一幕。
“你可知，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没等少虞回答，娅予继续道。
“因为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
少虞不解。
娅予除了生来便是神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
“我名为娅予，原身是一只诞生于少咸山的猰貐（ya yu，与娅予同音）兽。猰貐生来就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但这能力也不是可以轻易使用的，唯有自身即将遇到致命危险时才会显现。”
少虞听完，“所以，你早知你会遭遇这一劫。”
“是。”
娅予淡声。
“我预测到的是未来，而未来的无法改变的。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
她语气怅然。
“当年我不知微生独自一人去了少室山取不愁木，等到他重伤回来方才知晓。但我同你一样，选择将不愁木炼制的丹药给了他。
我自知身有旧伤，也知自己在劫难逃。唯独放心不下的，只有他。神魔大战，生死难料。他若带伤出征，定是九死一生。
我死了不要紧，但他要活着。”
少虞：“但他也死了。神魔大战后，众神陨落，这是在典籍上记载着的，也是水镜中看到的画面。”
“微生他真的被魔族俘虏了吗？他难道真的是死于……魔族手下？”
娅予转身，对上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
少虞一怔，“你不知道？你怎么会……”
娅予被天君打下神界，生死未卜。现在她是进入了娅予留下的精神领域之中，但娅予的身体现在落到哪里还不曾知晓。
若是娅予真就这么死了，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娅予刚才说了。
她即是娅予，娅予即是她。
她们俩是同一个人。
这是不是说明，娅予当年留了后手？
“你很聪明。”
娅予似是能听到少虞心中所想。
“我的确为自己留了后路，天君只知猰貐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却不知道猰貐能死而复生。
我分出一缕神魂送往千万年后，让我的生命再次得以延续。”
“而这缕神魂……就是我。”
少虞两世都没明白自己的身世，在这一刻弄清楚了。
她自有意识起就知道自己无父无母，好像生来便是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原来，竟是如此。
她是由上古神邸娅予的一缕神魂分化而成的，可即便是这样……
“我只是我，我是少虞，不是你。”
少虞眼神坚定。
“就算我是由你的一缕神魂所化，那又如何？我有我自己的意识，那我便只是我自己。”
“是啊，自我将你送往千万年后，你我就已经不是同一人了。”
娅予轻笑。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借你重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纵使过了千万年，众神已陨落，但危险依旧存在。”
少虞眼眸骤然一凌。
“什么意思？”
“我被打下神界后如何，微生是否真的被魔族所俘，神魔大战结果是什么，还有……”娅予看向少虞的眼神幽深晦暗，“还有你魔族的身份是如何被发现，最终死于诛魔阵中，这些问题的答案，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你都知道？”
少虞心中一紧。
娅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寻找答案。这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我会的。”
少虞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
“重来一世，我一定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谢谢。”
娅予眉眼柔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的精神领域马上就要崩溃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要记住，历史是不能被改变的，但会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