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保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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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恰似一颗巨石，“轰”地砸进湖面。
刹那间，水花四溅，层层涟漪迅速荡漾开来，打破了原本的宁谧。
清北两校那备受瞩目的保送名额，竟提前公之于众。
而“林霁”这个名字，仿若一颗璀璨星辰，以一种耀眼得近乎刺目的姿态，醒目地闪耀在那名单之上。
消息如同一阵迅猛旋风，以惊人速度席卷整个市立七中。
校园瞬间沸腾，像极了烧开的热锅，咕噜咕噜冒着泡。
师生们三两成群，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交头接耳。
“哇，林霁太厉害了，居然拿到清北保送名额！”
“是啊是啊，这可是咱们学校的大荣耀！”
热烈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似乎要将校园的屋顶掀翻。
大家谈论着这位仿若天之骄子般的林霁所取得的辉煌成就，眼神里满是羡慕与赞叹。
对于市立七中而言，能有学生获得如此珍贵的保送资格，无疑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耀，恰似给学校的声誉镀上一层耀眼金边，让学校在众人眼中的地位大幅提升。
对于林霁本人来说，这场看似风光无限、令人艳羡不已的机遇，实则更像是一场来势汹汹、无法逃避的风暴。
他静静坐在略显狭小的房间里，昏黄灯光像一层薄薄的纱，轻柔地洒在堆满学习资料的书桌上，那些资料仿佛一座座沉甸甸的小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母亲那殷切期盼的目光，犹如两束炽热的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他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像杂乱的线团，交织在一起。 江母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充满激情与决心，在不大的房间里不断回荡，仿若重锤敲击着林霁的心：“林霁啊，孩子，这可是你人生道路上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一次机会啊！这机会就像那千载难逢的金苹果，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紧紧地抓住它，绝不能让它从你的指尖轻易溜走！妈妈坚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透过时光的迷雾，清晰看到儿子光辉灿烂、一片坦途的未来。
“知道了，妈。”林霁微微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有着无力挣脱的惆怅。
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不自觉地在书桌上轻轻敲击。
“林霁，打起精神来呀，今后那光明的大道，已经清清楚楚地在你眼前铺开了……”江母依旧不依不饶，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林霁的肩膀上，试图将自己的热情传递给儿子。
她微微弯下腰，目光紧紧盯着林霁，仿佛要把这股劲儿通过眼神注入他体内。
“知道了，妈，你去忙你的吧……”林霁再次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他轻轻晃了晃肩膀，挣脱母亲的手，往窗边走去。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母亲这份过于炽热的期望，满心的话憋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霁缓缓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那雪花如同一片片洁白的羽毛，在空中肆意飞舞，而后缓缓落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仿佛这漫天飞雪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困惑。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这样一个看似无比幸运的机会，而陷入如此艰难、左右为难的境地。
母亲一心希望他能牢牢抓住保送的机会，全身心毫无保留地投入到学业中。
为了所谓的未来，必须放弃一切可能产生干扰的事情——包括他热爱如生命的摄影，包括那个如阳光般照亮他生活的程望舒。
“妈，我……”林霁鼓起勇气，转过身来，试图向母亲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母强势地打断了：“没有‘但是’！你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摄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兴趣，它能当饭吃吗？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前程吗？”
江母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紧紧皱起，声音尖锐而急切，仿佛在她眼中，儿子的未来只能有一条既定的道路，容不得丝毫偏差。
林霁低下头，嘴唇微微颤抖，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太了解母亲了，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母亲殷切的期望中，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从未有过反抗的勇气。
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母亲，更无法违背她那看似为他好的意愿。
城市的另一处，程望舒也在为林霁的事情感到焦虑万分。
她是在校报上无意间得知了保送的消息，那一刻，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真心地为林霁感到高兴，这是他努力的成果，是一份至高的荣耀。
她的心中又被深深的恐惧填满。
她害怕这场看似美好的机会，会像一双无情的手，将他们两人越推越远，直至彼此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她心急如焚地试图联系林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点击着，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然而，回应她的却始终是那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程望舒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她太了解林霁了，他不会无缘无故关机，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林霁，你到底怎么了？你快接电话呀……”程望舒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眼神中满是担忧。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脚步，看向手机，多么希望下一秒手机就能响起，传来林霁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林霁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中紧紧握着手机，那手机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手指悬停在开机键上方，却迟迟没有勇气按下。
他太清楚了，一旦开机，手机定会像炸了窝般响起，那里面必定满是程望舒焦急的消息。
他咬了咬嘴唇，眼神里满是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望舒，也不知道该如何在母亲的期望与自己的内心之间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