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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从酉时等到丑时,会送帕子,会要求人家为他穿衣浣发吗?
霍临风对着这株玉兰魂飞天外,神思比覆水更加难收。忽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画眉,落梢儿轻啼,婉转得叫他清醒过来。
杜铮立在一旁瞧得真切,他这个人简单极了,谁对主子不好他便凶,谁对主子好他便亲。“少爷,除了补药那场误会,容落云对你很好呀。”他提出尖锐一问,“可如传言所说,他毕竟是个恶徒,以后针锋相对时你会心软吗?”
霍临风冷冷道:“你也知是传言,真假还有待考证呢。”
关键眼下也没证据证明是假的,旁的先不论,那十五个少女的清白与性命就足以天怒人怨了。杜铮叹一口气:“记得大少爷讲过,策军时应极尽严苛,做好最坏的准备。”
霍临风不堪忍耐道:“你嫌我不够烦是不是?”他一把夺下水壶,将杜铮踢开,“收拾屋子去,少在我耳边吹风。”
待对方夹尾逃窜,他独立原地亲手浇水。
霍临风细捋,从加入不凡宫以来,未见宫主四人行凶作恶,倒是为瀚州赈灾出力不少。当然,不凡宫与朝廷中人勾结,也许听命办事而已。
至于最坏的打算,他脑中浮现出容落云的那张脸,伤痛时苍白,羞赧时通红,谦骄喜怒鲜活如斯……他躲避般不再想了,到时针锋相投,听老天爷吩咐罢。
一株玉兰引得人情思摇曳,如同那张碟下小笺。
入夜,容落云执书窗侧,眼观字,耳听音,默默读完半卷。眼睛疲累酸涩,耳中却一直悄悄,怎的没人来呢?玉兰送去等候整日,那人怎不来道谢?
他并非需要一句“谢宫主体贴”,只是心意送出去,他想得到回应。
会否灯太暗了,对方误以为已经就寝?容落云去寻引火奴,将卧房纱灯全部点亮,似觉不够,将书房小室、厅堂围廊皆点亮了。
最终,还有那盏竹柄提灯,他点着握在手中。
无名居鲜少灯火通明,巡值弟子每每经过便来询问,以为宫主有事。容落云一遍又一遍回答“无事”,失落一寸又一寸蔓延,他哪里是有事,这疯癫劲儿分明是有病。
后来他等得倦了,落寞转身回屋去,将一盏盏灯再悉数吹灭。
明日应当会来罢,都上床沾了枕头,他仍未死心。蒸梨吃完,小笺暗藏,满打满算已过去三日,那姓杜的就没什么事向他禀报吗?
就算没有,缸里的莲花都蔫儿了,也不给换一束新的。
他堂堂宫主,怎好意思总去千机堂,为何身为大弟子如此欠缺眼色?愈想愈气,他狠狠翻了个身,一拳砸在枕边,将软褥砸出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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