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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愿君岁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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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传言称:

天启十八年夏六月初晏倾在梁园宴上被永安君新欢羞辱晏倾不堪受辱与永安君秦灼刀剑相向伤数十人连夜回京。

永安君秦灼率众追捕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横跨北境直至定北城外。

晏倾骑的是秦灼养在府里的快马脚程奇快他又是一人一马抄得近路直奔定北城。

他这一路一直都听见后面有马蹄。

一开始还回头看。

看见是秦灼率众追来。

便以为她是装装样子。

毕竟早就说好了的。

今夜这场戏是为了给他回京造一个契机。

虽然秦灼演到一半就演不下去了喝醉了的顾长安半路顶了上来。

三个人一台戏。

其中的情情爱爱利益纠结无需细说在场看到的人一传十、十传百自己就能编出无数种爱恨情仇来。

可秦灼这一追就是一天一夜不停歇。

搞得晏倾也不敢停下。

只能一个劲儿往前赶路。

到现在是连头都不敢回了。

直至第二天凌晨。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到了定北城外的护城河边直接弃马在河边找到一艘破败的小船像是无主的。

此时也顾不上有主无主了。

晏倾登船放缆自己划桨直到河中央确定后面的追不上来了才放下了手中的船桨。

此时城楼上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城楼上的将领高声质问:“船上何人?”

左右守卫齐声道:“天色未亮城门不开护城河上不得行船违者下狱”

晏倾取出腰间令牌亮与众人看朗声道:“我乃礼部侍郎晏倾奉诏回京速开城门”

“礼部侍郎晏倾?”城楼上的将领闻声眯着眼睛细看船上那人。

可天色还太暗船上又没火盏。

只有朦胧微光笼罩在他身上只看见这人如玉树瞧不见面容。

这边小船飘在河面上。

守城的将领和士兵一时都辨认不出船上那人的身份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飞驰而来。

堪堪在护城河边停下。

为首的那人玄衣如墨勒马而立高声道:“晏倾你跑什么?”

秦灼的声音随风传到河面上。

晏倾闻声猛地回头看向她。

此处已经是定北城的地界了。

他忍不住蹙眉。

心下道:

你做戏也要有做戏的分寸。

追到

这里来岂不是让自己置身陷阱。

夜色蒙蒙。

秦灼坐在马背上身侧杨柳依依。

风吹得她衣袍翻飞。

她语气颇为恶劣高声道:“你以为你还回得去京城吗?你连这定北城的城门都进不去?”

晏倾心知秦灼在此多待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险。

便装作不理她转头看向城楼上的将士再次开口道:“我手中制衡永安君秦灼的妙计需速回京城面呈圣上还不与我速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和守卫见状惊诧万分:“追来的一众人为首的似乎就是永安君秦灼”

“看来船上那人必定就是礼部侍郎晏倾无疑”

“可他不是留在北境做了永安君的枕边人吗?怎么会连夜跑到咱们定北城来?”

“看他们这样子定然是北境那些人内讧他们闹翻了”

“晏倾方才说他有制衡永安君秦灼的妙计要面呈圣上……”

城楼上众人顿时为了放不放晏倾进城的事吵了起来有人说晏倾忽然来定北城一定有诈说不定是永安君打退了北漠军想攻打定北城故意用晏倾做幌子。

也有人说是北境那边内讧晏倾或许是真的受召回京。

城楼上众人争执不下。

秦灼看着河面上那艘小船在茫茫白雾里摇摇晃晃地思忖着以自己轻功能不能直接飞身掠过去。

“君上。”徐丹青策马疾驰紧随而至在秦灼身边勒马而停“前面就是定北城的护城河了此处不再是北境的地界而且晏倾已经上船我们再追过去也无用您还是算了……”

再快的马也过不了河。

更何况自从秦灼掌管北境之后皇帝就把定北城的官员全都换成了对朝廷誓死效忠的那些人。

若是这些人知道永安君只带着百来人就敢离开北境地界追人追到定北城来只怕

“晏倾就在船上。”秦灼说:“我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就不能白来。”

话声未落。

她就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掠了过去直接跃上了那艘小船进了船舱然后身后把站在了船头的晏倾也拉进来。

船舱里昏暗。

又许久没人用过。

一股子的霉味角落里还有蜘蛛网。

秦灼把晏倾拉进船舱之后就把他抱住了。

也不敢往船舱上靠。

整只小船都摇摇晃晃的。

彼此相拥着才能勉强站稳。

晏倾低声道:“你不该追到这里来。”

秦灼说:“

我知道。”

她说:“我知道我不该来。我就应该像先前说好的那样装醉跟你闹翻你愤然离去我装作喝多了倒头就睡等第二天醒来才勃然大怒派人去追杀你……”

这些都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可这戏真的开了场她却演不下去。

临场罢演不说。

还后悔让他回京。

若不是顾长安喝多了跑出来搅局晏倾还不一定能走。

“这些我都知道。”秦灼抱着晏倾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道理我都懂就是忽然不想讲道理了。”

这话有些无赖。

也有些小孩子气。

晏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秦灼身上看到这样的孩子气的一面了。

于是此时越发的心疼更加不舍。

他很想像少时一般同她小姑娘说‘你不想讲理那就不讲理’‘只要你欢喜做什么都可以’。

可彼此都不是年少的时候。

他们甚至做不了一心自顾自己的寻常百姓。

天下万民在前半点不容懈怠。

于是晏倾只能沉默着。

任由他的小姑娘任性一小会儿。

让她再抱一会儿。

“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以为我追到这里会强行把你带回去吧?”秦灼忽然开口问道。

“你不会。”晏倾道。

“嗯我不会。”秦灼放开晏倾伸手取出别在腰间的一个小盒子来递给晏倾“长安这戏凑的太好让我没来得及把你的生辰贺礼给你治好追过来了。”

“生辰、贺礼?”晏倾愣了愣。

他说不清此时心里是滋味。

“明天就是六月初六你的生辰。你今年满双十了我原本请了先生为你行加冠礼这贺礼也是早就备下的。可惜你一回京我便不能为你庆贺生辰行加冠礼了这贺礼却是一定要送的。”秦灼把那个小盒子塞到晏倾手里问他:“不打开看看吗?”

晏倾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打开盒盖。

此时天光渐亮微光投进了船舱照得盒中的白玉簪光华如许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他伸手摸了摸触手生温更觉不凡。

秦灼轻声问他:“喜欢吗?”

“喜欢。”晏倾的嗓音有些哑了。

“那我帮你带上。”秦灼伸手把玉簪从锦盒里拿出来拍了拍晏倾的肩膀示意他稍稍低下头来。

“好。”晏倾俯身任她动作。

秦灼取下他束发的发带以手指为梳将他白发梳顺了而

后用玉簪束起。

她一边帮他束发一边温声道:“赠君白玉簪愿君岁岁安。”